7月17日,FDA肿瘤药物咨询委员会(ODAC),拒绝批准葛兰素史克的 BCMA ADC 药物Blenrep用于二线联合治疗复发性或难治性多发性骨髓瘤。其中最引发关注的,便是其毒性问题。 但仅时隔两年半,Blenrep便凭借联合疗法头对头战胜标准三联疗法的成绩卷土重来。两项关键III期试验(DREAMM-7和DREAMM-8)的胜利,重新证明了其临床价值。 鉴于不错的临床结果,GSK信心满满。今年4月,公司首席商务官uke Miels认为Blenrep的销售峰值将突破38亿美元,甚至指出其目标是替代年销售额超百亿美元的达雷妥尤单抗。 具体来说,在DREAMM-7试验中,与达雷妥尤单抗联合硼替佐米加地塞米松疗法(BVd)相比,Blenrep联合BVd疗法的中位PFS几乎增加了两倍(36.6个月vs 13.4个月),该联合疗法将死亡风险降低了42%,三年生存率为74%,对照组为60%。 在DREAMM-8试验中,错过了OS终点,但Blenrep联合泊马度胺加地塞米松(BPd),对比硼替佐米联合BPd,在近21.8个月中位随访中,Blenrep联合治疗组的中位PFS(未达到)优于对照组(12.7个月)。 这指向一个更为远大的目标,那就是取代强生的达雷妥尤单抗。DREAMM-7、DREAMM-8试验成功后,GSK于2024年11月启动了DREAMM-10研究,将Blenrep联合来那度胺和地塞米松对阵达雷妥尤单抗+来那度胺+地塞米松这一黄金方案。 但ODAC的最终投票结果显示,DREAMM-7与DREAMM-8的试验结果均未获得全面认可。一方面,这与入组患者的种群构成有关——两项临床试验中美国受试者的比例均不超过 5%,这一点遭到了重点质疑。 此外,尽管眼部毒性理论上可通过延长输注间隔、减少剂量等方式进行管理,但实际恢复情况并不理想——KVA事件的复发率高,且恢复周期漫长。 综合来看,DREAMM-7与DREAMM-8中患者对预设剂量的耐受性较差:到了第三治疗周期,两项试验中超过半数的患者已无法按预定剂量接受治疗。 ODAC虽无法完全左右FDA的最终决定,却已为ADC领域敲响警钟:疗效并非唯一标尺,在疗效与安全性之间找到精准平衡,才是药物研发的核心逻辑。 具体到Blenrep,其毒性问题与药物特性深度绑定。尽管BCMA靶点不在人体眼部表达,但研究已证实,Blenrep可通过巨胞饮作用被角膜上皮细胞摄取,进而诱发眼部毒性——而角膜上皮细胞更新速度快,对药物毒性本就更为敏感。 事实上,GSK 原本有机会规避这一风险。据FDA透露,双方曾就此长期存在分歧:FDA曾建议让更多患者接受低剂量 Blenrep 治疗,认为低剂量或许能缓解眼部毒性问题。 但GSK并不认同这一方案,认为低剂量带来的安全获益相对有限,且坚持"高起始剂量是诱导深度缓解的关键",主张后续若有必要再降低剂量以减少毒性。因为GSK认为这些眼部毒性事件可控,且未必会导致长期视力丧失。 正是这种对风险的侥幸心理,让GSK错失了测试更低剂量的机会,也可能因此失去了翻盘的关键筹码。尽管Blenrep的最终命运尚未可知,但这一事件已足够让整个行业警醒。 毕竟,毒性过大本就是ADC药物的通病。因靶点介导的递送特性、载荷的细胞毒性强度、连接子稳定性不足等原因,ADC药物极易陷入毒性失控的困境。


